第2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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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姑姑的眸子蒙上一層陰郁，道：“王妃有所不知，在您跟王爺大婚當天，淩大人就用一柄梅花匕割破了自己的手腕，失了很多的血，幸虧家人早就有所防備發現的及時，這才撿回一條命來，他說什麽也不肯相信您會真心嫁給王爺，只道是迫不得已罷了，就是當初被您用石灰粉所傷，他也非說是您用心良苦，實是為了護他。”
傾城驚詫：“何姑姑因何知道得這般詳細？”
“因為淩大人這幾日魔怔了，每日都送信到王府來，這些都在上面白紙黑字寫著的。”
傾城聞聽倒吸了一口冷氣，仿佛撞見了一只陰魂不散的魔鬼般：“竟有這樣的事？那我怎麽一封信都沒有收著？你又是如何得知信上內容的？”
“奴婢是從近侍口中得知的，是王爺截下了這些信，氣得在尚善堂裏砸碎了許多值錢的擺設。”
傾城頓覺心緒煩亂，自己陷入困局不說，淩雲志又來火上澆油，這下王爺的誤會更深了。
“王妃，危機通常也是轉機，既然一切禍根都在您與淩雲志的青梅竹馬之情，如果能讓王爺相信您對淩大人已經死心，心裏只有王爺一個，那麽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。”
“這倒也是。”
“可是王妃，您得確定果真如此。”
傾城看著何姑姑：“姑姑難道也不相信我嗎？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
“只是淩雲志倒是個死纏爛打的，樹欲靜而風不止，得想個法子，既能讓王爺識我真心，又能讓淩雲志不再糾纏。”
“這倒難了。”
傾城蓮步輕移，在院子裏來回走動，百般搜刮一副錦繡腸，忽然間止住腳步道：“有了。”
何姑姑並幾個別樣女子用無限期盼的眼神看著她。待傾城將主意講了，都點頭讚許道：王妃真是女諸葛。
這一天，王爺在後花園的尚善堂中午睡醒來，但見檀香裊裊，紗帳寂寥，不覺心下惆悵。自從傾城被貶入花房，他便孤枕而眠，甚至從未踏入旁的妃子房中半步。
王爺信步來至門前，時值盛夏，外面驕陽似火。
近侍忽然來回話，附在王爺身邊耳語了幾句。王爺一聽，半信半疑，道：“竟有這等奇事？”
近侍謙恭道：“奴才哪敢哄騙王爺？”
“速去瞧瞧。”
近侍忙準備出行涼步輦，王爺止道：“如此風雅之事，若擺那樣的陣仗，豈不俗了？”便只拿了把紅木仿竹節折扇，穿著件素雅的湖藍色絲綢衫子出來，直向西側簇錦軒而來。
王爺聽近侍說，近日有一樁奇事，花房和後花園中有傳言說，王妃是仙女下凡，閉月羞花，人往花前一站，花兒便枯萎了。據說一回子那仙女要到簇錦軒去，在那花間起舞，一展閉月羞花之風采。
王爺一聽，頓時來了興致。就被吸引著來了。
穿過叢叢芳草花木，眼前就是簇錦軒了，粉墻隔出來的一座院落。
近侍回道：“王爺，恐怕得委屈您了，奴才若是前去通傳，怕是驚著裏面的人，仙女也就沒的看了。”
王爺悄聲道：“無需通傳。”然後看著那墻頭道：“去給本王搬塊墊腳青石來。”
“這……王爺是想到墻頭窺視？”
“蠢奴才，如此不識風雅，那《西廂記》中的張生，《墻頭馬上》裏的裴少俊，哪一個去會佳人不是翻墻而入的？本王今日在墻頭一覽，也可稱得上是一段佳話了，如何能用‘窺視’二字？”
近侍打嘴道：“奴才嘴賤，不識風雅！”
“罷了，速去搬了石頭來。”
不一會，近侍就搬來一塊大青石，王爺登上去，手扒墻頭往裏面觀瞧。只見階下擺了數百盆紅芍藥，開得如紅綢簇擁，“艷艷錦不如，夭夭桃未可”，真是一首元稹的《紅芍藥》詩了。
在那芍藥叢中，更是了不得了，有一美人，穿了一襲雍容的紫綃衣裙，如雲似霧，讓那些芍藥花都失了光彩。
盛裝華服掩映之下，一張本當如牡丹花後魏紫般的臉龐卻偏偏讓人見不得，遮了一層紫羅蘭色面紗，隨著身形的蹁躚而輕柔舞動，撩拔得人恨不得即刻伸手掀了去。
原來最美，是不得見的，直逗引得人饞嘴貓兒似的心癢難耐，於骨軟筋麻中恨不能即刻就死了去。
她這跳的，分明是一曲霓裳羽衣舞，有春蘭、夏竹、秋菊、冬梅在吹簫、鼓箏、奏笛、彈箜篌，金石絲竹之聲自玉女口中、指尖泉水一般流淌而出，伴著花王旖旎生情，又似一幅香湯美人圖了。
王爺見了，如癡如醉，好個衛傾城，真真是命中註定的天魔星，生生受了她二世的折磨，至今都不能一親香澤。
一曲舞罷，已是香汗涔涔，嬌喘陣陣。春蘭趕緊送了絹子過來，笑道：“我的好王妃，仙女，雖然奴婢們得飽眼福，可這大毒日頭底下，仔細別曬傷了。”
傾城接了那絹子，一面拭著螓首之汗，一面笑道：“這日頭雖毒，可有你們用花瓣塗的防曬汁，又隔著這層面紗，有什麽打緊的。”
夏竹又奉上香茶來，用的是一只和田碧玉蝶形雙耳杯。傾城玉手接過，低下如蝤之頸，淺酌低飲。
秋菊拿著一把繡花鳥紋紈扇過來，扇子下面墜著金絲線流蘇，跟那芍藥的花蕊一般，看得人眼花繚亂，從一旁輕輕撲著。
冬梅捧了一個花梨木雕山水花鳥紋妝匣過來，放在地上打開來，從裏面取出□□、胭脂來，給王妃補妝。
只見一只如團扇般大小的明黃色彩蝶從花盤上飛起，繞著傾城翩躚而舞，後竟落於香肩之上，撲扇著雙翅，吮吸著那彩繡牡丹上花蕊，後又直往臉上撲去，盈盈欲落。喜得幾個丫環驚呼道：“哎喲王妃，您真是花仙轉世，瞧瞧，連這蝴蝶都來探蕊求花了！”
花香蝶自知。
傾城一時興起，恢覆了閨中女兒的頑皮，一把奪過秋菊手中的團扇，朝那彩蝶撲去。
主仆們“咯咯”笑成一片。
那彩蝶見這朵最香的花兒不好招惹，便展翅徑往一旁飛去，逗引得花王花侍徐徐跟上。
那蝶兒飛過一片芍藥上方，忽聽春蘭驚叫一聲：“哎呀，王妃果然閉月羞花！你們瞧，這芍藥剛剛還鮮艷欲滴的，這回子就蔫了！”
眾人都往那芍藥看去，果然臨近的那些花都垂頭喪氣的，花蔫枝萎。
王爺在墻頭也暗中稀奇，思忖道：我曾夜夢衛傾城為牡丹花仙轉世，今日出此異象，難道夢中所言之事為真？”
正想著，忽然聽得院門處有聲響傳過來，進來一個江湖郎中，躬身道：“給王妃請安了。”
主仆停止嬉笑，向那人看去，氣氛忽然變得端肅起來。
傾城整了整衣衫，端然道：“淩雲志，你可知是本王妃特意召你來此的嗎？”
王爺在墻頭一聽，猶如當頭挨了一棒，眼前有無數個金色小星星在閃耀，耳邊廂又有千萬只蜜蜂嗡嗡作響，扒著墻頭的手一滑，差點摔下來。
她今日盛裝，於花間起舞，做出這醉人之態，原來都是為了等這個人！
一時間好似被人拋進了一個布滿刀劍的醋甕裏，傷口又酸又痛。
淩雲志很懂的樣子，深情道：“若不是王妃相邀，又將微臣喬裝成這個樣子，微臣如何進得了這戒備森嚴的楚王府？”
王爺暗忖：衛傾城，就知道你是個詭計多端的！重生了一世，越發的厲害了！
衛傾城花容裏裹挾了皇家威嚴：“淩大人，你可知本王妃因何要你前來？”
淩雲志深情款款，將萬千相思化成柔情一瞥：“這幾日微臣書信不斷，一直未得回應，就知道王妃心中與微臣，原是一樣的，只是迫於無奈，不肯流露罷了；但精誠所至，金石為開，經微臣一番鍥而不舍，王妃終究還是招架不住，要與微臣共敘前情了。”
傾城冷笑道：“好個自作多情的淩大人，難道之前那石灰粉，也是燒給心上人的？”
“微臣知道那是王妃用心良苦，燒在我身，疼在你心！不過是為了讓微臣死心，借此保護微臣罷了！”
傾城驟然發火，似一朵淩厲的霸王花：“這只是你執迷不悟、胡亂猜測罷了！”
淩雲志並不退縮：“不！王妃，咱們青梅竹馬，心有靈犀，我明白你的心思，就如同明了自己心思，你斷然不是那等貪圖虛榮、見異思遷的女子，一顆慧質蘭心裏面，除了我淩雲志，是再也容不下旁人半分的。別說是楚王，就是楚天王、楚玉帝來了，也動搖不了咱們之間的情意的，你今如此，除了暗中護我，再沒有旁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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傾城驚詫：“何姑姑因何知道得這般詳細？”
“因為淩大人這幾日魔怔了，每日都送信到王府來，這些都在上面白紙黑字寫著的。”
傾城聞聽倒吸了一口冷氣，仿佛撞見了一只陰魂不散的魔鬼般：“竟有這樣的事？那我怎麽一封信都沒有收著？你又是如何得知信上內容的？”
“奴婢是從近侍口中得知的，是王爺截下了這些信，氣得在尚善堂裏砸碎了許多值錢的擺設。”
傾城頓覺心緒煩亂，自己陷入困局不說，淩雲志又來火上澆油，這下王爺的誤會更深了。
“王妃，危機通常也是轉機，既然一切禍根都在您與淩雲志的青梅竹馬之情，如果能讓王爺相信您對淩大人已經死心，心裏只有王爺一個，那麽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。”
“這倒也是。”
“可是王妃，您得確定果真如此。”
傾城看著何姑姑：“姑姑難道也不相信我嗎？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
“只是淩雲志倒是個死纏爛打的，樹欲靜而風不止，得想個法子，既能讓王爺識我真心，又能讓淩雲志不再糾纏。”
“這倒難了。”
傾城蓮步輕移，在院子裏來回走動，百般搜刮一副錦繡腸，忽然間止住腳步道：“有了。”
何姑姑並幾個別樣女子用無限期盼的眼神看著她。待傾城將主意講了，都點頭讚許道：王妃真是女諸葛。
這一天，王爺在後花園的尚善堂中午睡醒來，但見檀香裊裊，紗帳寂寥，不覺心下惆悵。自從傾城被貶入花房，他便孤枕而眠，甚至從未踏入旁的妃子房中半步。
王爺信步來至門前，時值盛夏，外面驕陽似火。
近侍忽然來回話，附在王爺身邊耳語了幾句。王爺一聽，半信半疑，道：“竟有這等奇事？”
近侍謙恭道：“奴才哪敢哄騙王爺？”
“速去瞧瞧。”
近侍忙準備出行涼步輦，王爺止道：“如此風雅之事，若擺那樣的陣仗，豈不俗了？”便只拿了把紅木仿竹節折扇，穿著件素雅的湖藍色絲綢衫子出來，直向西側簇錦軒而來。
王爺聽近侍說，近日有一樁奇事，花房和後花園中有傳言說，王妃是仙女下凡，閉月羞花，人往花前一站，花兒便枯萎了。據說一回子那仙女要到簇錦軒去，在那花間起舞，一展閉月羞花之風采。
王爺一聽，頓時來了興致。就被吸引著來了。
穿過叢叢芳草花木，眼前就是簇錦軒了，粉墻隔出來的一座院落。
近侍回道：“王爺，恐怕得委屈您了，奴才若是前去通傳，怕是驚著裏面的人，仙女也就沒的看了。”
王爺悄聲道：“無需通傳。”然後看著那墻頭道：“去給本王搬塊墊腳青石來。”
“這……王爺是想到墻頭窺視？”
“蠢奴才，如此不識風雅，那《西廂記》中的張生，《墻頭馬上》裏的裴少俊，哪一個去會佳人不是翻墻而入的？本王今日在墻頭一覽，也可稱得上是一段佳話了，如何能用‘窺視’二字？”
近侍打嘴道：“奴才嘴賤，不識風雅！”
“罷了，速去搬了石頭來。”
不一會，近侍就搬來一塊大青石，王爺登上去，手扒墻頭往裏面觀瞧。只見階下擺了數百盆紅芍藥，開得如紅綢簇擁，“艷艷錦不如，夭夭桃未可”，真是一首元稹的《紅芍藥》詩了。
在那芍藥叢中，更是了不得了，有一美人，穿了一襲雍容的紫綃衣裙，如雲似霧，讓那些芍藥花都失了光彩。
盛裝華服掩映之下，一張本當如牡丹花後魏紫般的臉龐卻偏偏讓人見不得，遮了一層紫羅蘭色面紗，隨著身形的蹁躚而輕柔舞動，撩拔得人恨不得即刻伸手掀了去。
原來最美，是不得見的，直逗引得人饞嘴貓兒似的心癢難耐，於骨軟筋麻中恨不能即刻就死了去。
她這跳的，分明是一曲霓裳羽衣舞，有春蘭、夏竹、秋菊、冬梅在吹簫、鼓箏、奏笛、彈箜篌，金石絲竹之聲自玉女口中、指尖泉水一般流淌而出，伴著花王旖旎生情，又似一幅香湯美人圖了。
王爺見了，如癡如醉，好個衛傾城，真真是命中註定的天魔星，生生受了她二世的折磨，至今都不能一親香澤。
一曲舞罷，已是香汗涔涔，嬌喘陣陣。春蘭趕緊送了絹子過來，笑道：“我的好王妃，仙女，雖然奴婢們得飽眼福，可這大毒日頭底下，仔細別曬傷了。”
傾城接了那絹子，一面拭著螓首之汗，一面笑道：“這日頭雖毒，可有你們用花瓣塗的防曬汁，又隔著這層面紗，有什麽打緊的。”
夏竹又奉上香茶來，用的是一只和田碧玉蝶形雙耳杯。傾城玉手接過，低下如蝤之頸，淺酌低飲。
秋菊拿著一把繡花鳥紋紈扇過來，扇子下面墜著金絲線流蘇，跟那芍藥的花蕊一般，看得人眼花繚亂，從一旁輕輕撲著。
冬梅捧了一個花梨木雕山水花鳥紋妝匣過來，放在地上打開來，從裏面取出□□、胭脂來，給王妃補妝。
只見一只如團扇般大小的明黃色彩蝶從花盤上飛起，繞著傾城翩躚而舞，後竟落於香肩之上，撲扇著雙翅，吮吸著那彩繡牡丹上花蕊，後又直往臉上撲去，盈盈欲落。喜得幾個丫環驚呼道：“哎喲王妃，您真是花仙轉世，瞧瞧，連這蝴蝶都來探蕊求花了！”
花香蝶自知。
傾城一時興起，恢覆了閨中女兒的頑皮，一把奪過秋菊手中的團扇，朝那彩蝶撲去。
主仆們“咯咯”笑成一片。
那彩蝶見這朵最香的花兒不好招惹，便展翅徑往一旁飛去，逗引得花王花侍徐徐跟上。
那蝶兒飛過一片芍藥上方，忽聽春蘭驚叫一聲：“哎呀，王妃果然閉月羞花！你們瞧，這芍藥剛剛還鮮艷欲滴的，這回子就蔫了！”
眾人都往那芍藥看去，果然臨近的那些花都垂頭喪氣的，花蔫枝萎。
王爺在墻頭也暗中稀奇，思忖道：我曾夜夢衛傾城為牡丹花仙轉世，今日出此異象，難道夢中所言之事為真？”
正想著，忽然聽得院門處有聲響傳過來，進來一個江湖郎中，躬身道：“給王妃請安了。”
主仆停止嬉笑，向那人看去，氣氛忽然變得端肅起來。
傾城整了整衣衫，端然道：“淩雲志，你可知是本王妃特意召你來此的嗎？”
王爺在墻頭一聽，猶如當頭挨了一棒，眼前有無數個金色小星星在閃耀，耳邊廂又有千萬只蜜蜂嗡嗡作響，扒著墻頭的手一滑，差點摔下來。
她今日盛裝，於花間起舞，做出這醉人之態，原來都是為了等這個人！
一時間好似被人拋進了一個布滿刀劍的醋甕裏，傷口又酸又痛。
淩雲志很懂的樣子，深情道：“若不是王妃相邀，又將微臣喬裝成這個樣子，微臣如何進得了這戒備森嚴的楚王府？”
王爺暗忖：衛傾城，就知道你是個詭計多端的！重生了一世，越發的厲害了！
衛傾城花容裏裹挾了皇家威嚴：“淩大人，你可知本王妃因何要你前來？”
淩雲志深情款款，將萬千相思化成柔情一瞥：“這幾日微臣書信不斷，一直未得回應，就知道王妃心中與微臣，原是一樣的，只是迫於無奈，不肯流露罷了；但精誠所至，金石為開，經微臣一番鍥而不舍，王妃終究還是招架不住，要與微臣共敘前情了。”
傾城冷笑道：“好個自作多情的淩大人，難道之前那石灰粉，也是燒給心上人的？”
“微臣知道那是王妃用心良苦，燒在我身，疼在你心！不過是為了讓微臣死心，借此保護微臣罷了！”
傾城驟然發火，似一朵淩厲的霸王花：“這只是你執迷不悟、胡亂猜測罷了！”
淩雲志並不退縮：“不！王妃，咱們青梅竹馬，心有靈犀，我明白你的心思，就如同明了自己心思，你斷然不是那等貪圖虛榮、見異思遷的女子，一顆慧質蘭心裏面，除了我淩雲志，是再也容不下旁人半分的。別說是楚王，就是楚天王、楚玉帝來了，也動搖不了咱們之間的情意的，你今如此，除了暗中護我，再沒有旁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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